Brahmaviśeṣacintīparipṛcchā (Chi Xin Fantian Suo Wen Jing) 持心梵天所問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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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心梵天所問經卷第二西晉月氏三藏竺法護譯
難問品第五
[0010b06] 於是，明網菩薩白世尊曰：「持心梵天而從 如來聞說大哀，所分別法不喜不慼。」
[0010b07] 持心答 曰：「設族姓子修知二行，彼人則有歡喜愁慼， 真際所處永無二事，由是之故不喜不慼。猶 如幻師所幻奇異之術，又彼化人所行而至
無喜無慼。是族姓子已得遊入諸法自然之 相，自然覩於如來所現變化，不喜不慼。如 來所化，聞於如來所說辯才，不喜不慼。假
使如是分別諸法，一切如幻等無差特，不於 如來殷勤喜悅，不於眾生有下劣意。」
[0010b16] 明網又曰：「仁者已解諸法幻相乎？」答曰：「族 姓子！假使有行諸法有處乃能問斯。」
[0010b17] 又問梵 天：「仁何所行？」答曰：「一切愚夫所遵行者，吾 之所設行在于彼。」
[0010b19] 又問：「愚夫行婬怒癡狐疑， 計身是吾軀體，是我所有，行在邪見，云何 仁者行在于彼？」答曰：「卿為欲令凡夫之士，至
無凡夫成就法乎？」
[0010b22] 報曰：「吾不欲樂凡夫之 事，安當志于諸法成就乎？喻族姓子，一切 諸法無所成就，法無所住無積聚處，無有結
恨無所忘失，亦無懷來報應不也。」
[0010b25] 答曰：「族 姓子！離婬怒癡不行諸法，是謂為相，有行 凡夫斯賢聖行，其有行者則興二事。又，族姓
子！一切所行為無所行，一切所教為無有 教，一切所處為無所處，一切所趣為無所趣。」
[0010c01] 又問梵天：「何謂一切所行為無所行？」答曰：「假 使遵行億百千姟諸劫之教，不知法性之所 增減。以是之故，一切所行為無所行。」
[0010c03] 又問 梵天：「何謂為一切所教為無所教？一切所處 為無所處？」答曰：「一切諸法，如來所教，如來
所處。以是之故，一切所教為無所教，一切 所處為無所處。」
[0010c07] 又問：「何謂一切所趣為無所 趣？」答曰：「計無有人有所趣生，以是之故，一 切所趣為無所趣。」
[0010c09] 爾時，世尊讚持心曰：「善 哉！善哉！若欲說者當造斯講。」
[0010c10] 於是，明網菩薩 問持心曰：「如向仁者所說，一切愚夫所行，吾 之所修行在于彼。設如是者，則為致行有
所獲矣？」答曰：「豈可遊在所生致所行也。」
[0010c13] 又 問梵天：「設不遊生，焉能教化於眾生乎？」答 曰：「猶若如來之所化生，吾如彼生。」
[0010c15] 又問：「如 來所化豈有生乎？」答曰：「寧有變現所當現乎？ 佛之境界誰所興乎？」
[0010c17] 報曰：「有現所現及與 境界，雖有所現為無所現。」答曰：「吾之所生 當造斯觀，其所生者因緣立界。」
[0010c19] 又問：「仁者 豈為因緣生死行乎？」答：「吾無因緣生死之行。」
[0010c21] 又問：「以是之故，何所因緣而緣境界有所恐 懼？」答曰：「猶如因緣，因緣界懼亦復如是，計 無本者無所退轉。」
[0010c23] 於是耆年舍利弗，前白 佛言：「唯天中天！假使有人而與斯等諸天龍 俱，入於言辭獲福無量。所以者何？如今，世尊！
能得逮聞斯諸正士之所名號，為甚快矣！何 況乃值講說法乎？譬如有樹生立於地，而 於虛空現于莖節枝葉華實。如是大聖，斯諸
正士之所行相，當作斯觀，住於諸法而現所 生終始存沒，周旋往來現諸佛土，而以上妙 如是比慧，無礙辯才自在遊已。已見如是智
慧變化，何族姓子及族姓女，不發無上正真 道乎？」
[0011a05] 爾時，會中有一菩薩名曰普華，謂舍利弗：「今 者耆年，豈不得入此法性乎？佛說耆年智 慧最尊，何故不堪如是感動所變化乎？」答曰：
「世尊說余於聲聞上知其境界。」
[0011a08] 又問：「眾可解 說法境界乎？」答曰：「不也！」
[0011a09] 又問：「云何耆年有所 講說如其境界？」答曰：「如其所入所說亦然。」
[0011a10] 又 問：「耆年能令法性無邊際乎而造證耶？」答曰： 「如是。」
[0011a12] 又問：「何謂隨其所入所說亦然？唯舍 利弗！隨其所入之所節限，有所講說節限亦 然，則為限節自縛法性也，其法性者無有邊 際。」
[0011a15] 又問普華：「其法性者無入相乎？」答曰：「唯 舍利弗！假使法性無有入相，然於法性無所 入相，仁何因設殷勤法性志解脫乎？」答曰：
「不也！」
[0011a18] 又問：「若於平等順如所入法性亦 然。」答曰：「普華！吾身欲見亦欲聞之。」
[0011a19] 答曰：「唯 舍利弗！云何法性為有所念？一切諸法為有 所說有所聞乎？」答曰：「不也！」
[0011a21] 又問：「仁者 何 故說 言欲有所見有所聞乎？」答曰：「普華！世尊說曰： 『則有二人得福無量：專精說法，一心聽者。』以
是之故，仁者講法，吾當聽之。」
[0011a24] 梵天又問：「耆年 豈能滅於思想，而思惟定聽於法乎？」答曰：「族 姓子！其滅定者，無有二事聽法之理。」
[0011a26] 報曰： 「耆年舍利弗！身寧樂志乎？寂於本淨及諸法 乎？」答曰：「如是，族姓子！一切諸法本淨寂滅。」
[0011a29] 報曰：「是故，耆年舍利弗！不能堪任常定聽法。 所以者何？一切諸法本悉寂靜。」
[0011b02] 舍利弗問：「卿族姓子！寧能堪任不從定起而 講法乎？」答曰：「唯然，舍利弗！省察諸法豈可
獲乎？而仁說言不從定起能說法耶？」答曰：「不 然。」
[0011b05] 梵天又曰：「是故，仁者，一切凡夫愚戇之 黨，常得定意。」
[0011b06] 耆年又曰：「凡夫愚戇以何定 意而三昧乎？」答曰：「一切諸法而無所趣，斯 曰常定。」
[0011b08] 又問：「如是等習凡夫愚戇，及與賢 聖無差別乎？」答曰：「唯舍利弗！誠如所云，吾 之所察，又不欲令凡夫愚戇及與賢聖造若
干也。所以者何？諸賢聖法無所滅除，愚戇 之法亦無所興，猶法界等，以斯之故，無有 度者。」
[0011b13] 則復而問：「族姓子！諸法無本為何謂 耶？」答曰：「如耆年身所分別知，豈復興發賢 聖法乎？」答曰：「不然。」
[0011b15] 又問：「仁為滅除凡夫法乎？」 答曰：「不也！」
[0011b16] 又問：「豈復逮得賢聖法乎？」答曰：「不 也！」
[0011b17] 又問：「寧復分別凡夫法乎？」答曰：「不然。」
[0011b17] 又 問：「云何耆年分別知時？」答曰：「如所聞法離 於凡夫則為無本，平等亦如無有解脫，滅度 亦如無本亦如。」
[0011b20] 答曰：「唯舍利弗！其無本者無 有差別不若干也，其無本者無所歸趣。所謂 無本，如無本者一切諸法悉入無本。」
[0011b23] 於是，耆年舍利弗，前白佛言：「唯天中天！猶如 大火熾盛赫奕無所不燒，諸族姓子亦復如 是，諸所說法皆分別了，一切法性處靡不盡。」
[0011b26] 世尊告曰：「然，舍利弗！諸族姓子講說法性， 如汝所云。」
[0011b27] 爾時，明網菩薩謂舍利弗：「佛歎 仁者智慧為尊！歎於耆年以何智慧？」答曰：「明 網當知，諸聲聞中倚于音聲，但自照身而得
解脫，歎我於中而為尊耳，不在菩薩而有智 慧也。」
[0011c02] 又問：「唯舍利弗！察於智慧有言相乎？」 答曰：「不然。」
[0011c03] 又問：「其智慧者行不普乎？不平 等耶？」答曰：「如是，誠如所云，智慧平等。」
[0011c04] 又問： 「何故諸法普等乃為智慧，而反講說智慧之 限？」答曰：「然，族姓子！智慧法性無有邊限，繫
在限者從其境界，因本慧行而有所入。」
[0011c07] 又問： 「仁之所知，其無限者而可限乎？」答曰：「不然。」
[0011c08] 又 問：「以何齊限而自繫閡有所說乎？」時舍利 弗默然無言。
[0011c11] 於是，賢者大迦葉承佛聖旨，前白佛言：「唯然， 世尊！明網菩薩何故號曰為明網也？」
[0011c12] 於是 世尊，見於耆年大迦葉請，欲令眾會德本具 足，告於明網：「汝族姓子！自現本德所造之 業而致淨光，當為天上及世間人顯示暉曜，
令菩薩眾所為善本志純熟者，或發道心使 得精進。」
[0011c17] 明網菩薩聞佛音詔，更整衣服，便 從右掌縵網指爪尋放光明，通徹無量不可 稱限，照於十方諸佛國土無有邊際，而悉普
周一切無量不可計會諸佛世界。地獄、餓鬼、 畜生、群萌、盲聾瘖瘂、跛蹇疾病、尫羸狂騃 愚冥、懷婬怒癡、裸形不蔽，若飢若渴，若
繫若縛，貧匱醜陋，老耄年邁法應當死，慳貪 嫉妬，犯戒瞋恚，懈怠放意，惡智無信而無 博聞，不知慚愧，墮於邪見六十二疑，生於
八難不閑之處，悉蒙斯光尋時皆安。時彼眾 生則無貪婬，不患瞋怒，不迷愚癡無有結 恨，亦無熱惱。
[0011c28] 當爾之時，世尊之前諸來眾 會，菩薩、聲聞、天、龍、鬼神、犍沓惒、阿須倫、 迦樓羅、真陀羅、摩睺勒、比丘、比丘尼、清
信士、清信女，普現一像悉為金色，一切等現， 相好形容皆如如來，普現一等無見頂相。身 如金剛，一切盡坐自然蓮華，珠交露帳，眾寶
之蓋，一切悉等而無差別。現自然身如佛無 異，一切色身悉獲安隱，猶如菩薩逮得三昧 各興歡豫。彼時眾會怪未曾有，各各相見，悉
如世尊而無差別，不復自覩疵瑕之體。
[0012a08] 適放 是光，尋時下方有四菩薩，自然踊出叉手而 住，各自念曰：「今者當禮何所如來？」
[0012a10] 空中有 聲則語之曰：「明網菩薩殊特光明，普令眾 會悉現一色為如來像。」
[0012a12] 時四菩薩得未曾有， 則舉聲曰：「假令至誠吾等所建，如今所覩 像色一類無異，諸法平等而無差別。以斯
真諦而無虛者，吾等特當覩能仁佛瑞應之 體，設見如來當奉事之。」
[0012a16] 於時，世尊蓮華交 露師子之座，去地七尺。時四菩薩稽首佛足， 俱發聲言：「至未曾有，天中之天！如來智慧
不可窮極。明網菩薩本性清淨德願乃爾，演 其光明令諸眾生威容顏貌所現若茲。」
[0012a20] 於時 世尊告明網菩薩：「汝族姓子！還攝光明所 顯弘曜，以作佛事多所建立，令無量人志于 道心。」
[0012a23] 明網菩薩聞佛教命，則還攝光。應時 眾會一切如故，威儀禮節復現如前。如來獨 處於師子床，耆年大迦葉，前白佛言：「斯四
菩薩，從何所來？」
[0012a26] 四菩薩曰：「吾從下方異佛 界來。」
[0012a27] 又問：「世界所名？」答曰：「眾寶普現。」
[0012a27] 又 問：「如來、至真其號云何？現說法乎？」答曰：「號 一寶蓋如來，于彼講法。」
[0012a29] 又問：「彼之世界去 是遠近？」答曰：「世尊知之。」
[0012b01] 又問：「仁等何因至 此？」答曰：「明網菩薩演放光明，吾於本土見 其光明下方佛國，聞于能仁世尊、明網之名，
故詣此土欲覲世尊稽首奉事，欲覩正士明 網菩薩。」
[0012b05] 時大迦葉前白佛言：「眾寶普現世 界，一寶蓋佛土，去是幾所？」
[0012b06] 佛告迦葉：「下方 去此七十二江河沙等諸佛國土，乃得眾寶 普現世界，一寶蓋佛所處，此四菩薩，從彼 間來。」
[0012b09] 又問世尊：「幾如之頃乃達到此？」告曰： 「一發意頃便來至斯。」
[0012b10] 迦葉白佛：「難及大聖！菩 薩大士所放光明，神足聖達巍巍如是。明網 菩薩演其光明照遠無際，斯四菩薩，尋即
至此，其誰見是神足威變智慧所為，而不願 樂建立大乘？」
[0012b14] 世尊告曰：「如汝所云，諸菩薩 行不可思議，聲聞緣覺所不能及也。」
問談品第六
[0012b17] 於是，大迦葉謂明網菩薩：「族姓子光猶若 如來，威容姿顏紫磨金形，眾會蒙曜色像普 齊。」答曰：「唯大迦葉！當問世尊而發遣之，耆
年尋時前問大聖。」
[0012b20] 佛告迦葉：「明網菩薩得為 佛時，當爾眾會悉紫金容咸樂一義，同心篤 信達諸通慧，無有聲聞緣覺之名，純諸菩薩 大士之眾。」
[0012b23] 迦葉白佛：「其有菩薩生彼佛土，便 當謂之為如來耶！」
[0012b24] 世尊告曰：「如是，迦葉！如爾 所言，便當謂之為如來也。」
[0012b25] 爾時，四萬四千人， 皆發無上正真道意願生彼土，異口同音僉 共歎曰：「明網菩薩得佛道時，吾等悉當生彼 佛土。」
[0012b28] 於是，迦葉復白佛言：「明網却後幾如，當 成無上正真道為最正覺乎？」
[0012b29] 佛告迦葉：「自問 明網久如成佛，當為汝發遣之。」
[0012c01] 耆年迦葉 問明網曰：「仁族姓子！久如當成無上正真為 最正覺乎？」答曰：「唯迦葉！若有人問言，幻師
化人，久如當成無上正真為最正覺乎？以何 答彼？」
[0012c05] 報曰：「族姓子！幻師所化虛而無實何 所答乎？」答曰：「如是，一切諸法猶如幻化自然 而成，何問如斯：仁當久如成最正覺？」
[0012c07] 又問： 「云何族姓子？猶如幻師所化，幻者寂漠不 可分別，無有想念亦無言辭，仁謂諸法亦如 是乎？以何限節利益眾生開導之乎？」
[0012c10] 答曰：「如 道自然人亦自然，如人自然幻亦自然，如幻 自然眾生自然，如眾生自然，諸法自然亦復
如此。唯大迦葉！以計於斯，不當觀採有益 無益，亦不有利亦不無利，無度不度。」
[0012c14] 又問： 「不立眾生於佛道乎？」答曰：「如來之道有立想 乎？」
[0012c16] 報曰：「不也！以是之故，吾不建立眾生之 類於佛道也，亦不令志聲聞緣覺又問。族 姓子！如今仁者，於何所立？」答曰：「如無本立，
吾之所立亦復如是。」
[0012c19] 又問：「如無本者則無所 立，亦無退還。」答曰：「如是，猶如無本而無所 立，亦無退還。其無本者，亦復如茲，立無所
立。以是之故，吾謂諸法無立無退。」
[0012c22] 又問明 網：「仁者！何以開化眾生，而言無立無退還 乎？」答曰：「其有解達，志有所願，微妙之事，不
化眾生，其於諸法有退還者，亦不開化。」
[0012c25] 又 問：「卿族姓子！不還眾生出生死乎？」答曰：「吾 亦不得生死事，亦無所見，況還眾生。」
[0012c27] 又問： 「仁者豈不化於終始展轉眾生之倫至泥洹 乎？」答曰：「吾亦不得泥洹，亦無所見。何因勸 化眾生類乎？譬如族姓子，設無始終不得
滅度，今何以故勸化開導無央數人行佛道 乎？斯等眾生不求滅度耶？」答曰：「假使菩薩， 若得生死者有泥洹也。為眾生想而言有人
以行佛道，不可為菩薩，不當謂之求於佛 道也。」
[0013a06] 又問：「卿族姓子！於何所行？」答曰：「吾身 所行，不行生死，不行滅度，無眾生想。唯大 迦葉！向者問言，於何所行？如化如來之所
行者，吾之所行亦從于彼。」
[0013a09] 報曰：「族姓子！如 化如來不有所行。」答曰：「一切眾生相亦如是， 不當觀之而有所行也。」
[0013a11] 又問：「族姓子！觀眾 生行相如是乎？何故眾生行婬怒癡？」
[0013a12] 「其化如 來，無所染污，亦無結恨，無所忘失，是故耆 年，今欲相問，如其所知以報答之。又如耆
年，豈為有此婬怒癡乎？」報曰：「不然。」
[0013a15] 又問：「其 婬怒癡寧為盡乎？」報曰：「不然。」
[0013a16] 「假使耆年無 婬怒癡，亦不滅除，其婬怒癡徙著何所？」報 曰：「唯族姓子！愚癡凡夫處於顛倒，思想眾
念有所慕求，應與不應，則便習行於婬怒癡。 又諸聖賢，則以法律覺了顛倒，便不習行思 想眾念，無應不應，則便無復婬怒癡也。」
[0013a21] 「於 迦葉意所憶云何？其處顛倒而生諸法，從致 法耶！因有所生？為無所生？」報曰：「族姓子！其 不有生則無所生。」
[0013a24] 答曰：「唯然，大迦葉！意趣 云何？其不有生無所有者，寧有所生乎？」報 曰：「不然。」
[0013a26] 答曰：「如是，唯大迦葉！其不有生欲 令生者，於何所生乎？」報曰：「不然。」
[0013a27] 又問：「耆年 為求所生，緣是致生婬怒癡乎？」報曰：「不然。」
[0013a28] 答 曰：「以是之故，唯大迦葉！何從得致婬怒癡 乎？眾生猗著致塵勞耶？」報曰：「如是，如是，族 姓子！一切諸法本為悉淨無婬怒癡。」
[0013b02] 答曰：「吾 以是故，而說此言，一切諸法悉如幻化，如來 自然之相。」說是語時，四萬四千菩薩，得柔 順法忍。
[0013b06] 於是，大迦葉白佛言：「其有目見明網菩薩，不 歸惡趣，諸魔官屬不能得便。假使有人聞說 法者，斯菩薩等終不墮落聲聞緣覺所處之
地；其見教授有所講者，佛已歎於明網菩薩 國土之德。」
[0013b10] 佛告迦葉：「明網菩薩所遊佛土，則 所遊處開化度脫無數眾生。迦葉！為見諸族 姓子蒙光者乎？」答曰：「已見。」
[0013b12] 世尊告曰：「假使 三千大千世界滿中芥子，斯數可知別其多 少；明網菩薩所開化人立于佛道，不可計量。
迦葉！欲知明網菩薩，假使眾生見其光明，以 權方便而說經法。
[0013b16] 「又復，迦葉！聽我所說，此族 姓子國土差特，名德嚴淨明網處所。明網菩 薩，六百七十萬阿僧祇劫，過是數已當得作
佛，號普明變動光王如來、至真、等正覺、明行成 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為佛、世 尊。世界名等集殊勝。適詣佛樹則得為佛。其
佛國土，無有諸魔及諸魔天，一切皆志無上 正真之道。其佛國土以妙栴檀而為土地，世 界平正猶如手掌若網縵也。其界眾生身體
柔軟，土地和良安隱豐熟，一切眾寶合成佛 國，無沙礫石荊棘之穢，無有惡趣勤苦之患， 亦無八難不閑之劇。
[0013b27] 「其佛境域悉生蓮華，斯 諸蓮華悉以寶成，其華甚香，若干種色。世界 廣大，東西南北不可稱限。普明變動光王如
來，有無央數諸菩薩眾隨其音聲，佛法聖眾 威神變化，已光莊嚴逮總持藏，辯才無閡 智慧名德，獲大神通降伏眾魔，志意所遊常 知羞恥，精修聖明以慧教化。」
[0013c04] 佛言：「迦葉！又 彼佛土不生女人，一切菩薩生寶蓮華，自然 長大。斯諸菩薩以禪為食，屋宅經行床榻臥
具、宮殿浴池園觀產業，譬若天上。其普明變 動光王如來，所講經法無文字說，唯諸菩薩 蒙佛光明適照其身，即便逮得不起法忍，光
明消竭婬怒癡垢，又其餘明至他佛界，消滅 眾生色欲之塵令無瑕疵，斯等順律。」
[0013c11] 佛告迦 葉：「其光明中自然演出法門之音，出三十 二事。何謂三十二？諸法空哉，淨一切見故； 諸法無想哉，離想念故；諸法無願哉，度
三界故；諸法無欲哉，本淨寂然；諸法無怒 哉，蠲除眾想；諸法無癡哉，離諸幽冥；諸法 無來哉，都無所起；諸法當來哉，順於遊觀；
諸法無住哉，為自然立；諸法永度哉，無去 來今；諸法無異哉，則為自然；諸法無生哉， 為無報應；諸法無造報哉，無所興故；諸法
無作哉，因行而起；諸法無形哉，緣念而有； 諸法無貌哉，離諸所生；諸法審諦哉，覺了 真實；諸法至誠哉，為同一等；諸法無人哉，
無獲人故；諸法無壽哉，為真究竟；諸法愚 騃哉，不受教故；諸法護視哉，蠲除諸結；諸 法無著哉，為無熱惱；諸法無近哉，本淨無
塵；諸法一品哉，真際寂然；諸法澹泊哉，為 一等定；諸法住本原哉，因對而發；諸法無本 行哉，而緣破壞；諸法等御法哉，一切普入；
諸法無緣哉，不相雜錯；諸法覺哉，順如所 現；諸法無為哉，無眾事對。」
[0014a02] 佛言迦葉：「是為 普明變動光王如來光明，出是輩聲，以斯光 明而照菩薩因作佛事，其佛國土無有魔事 無所妨廢。」
[0014a05] 佛言迦葉：「又彼如來壽無有量。」
[0014a06] 於是，賢者大迦葉白世尊曰：「設使有人欲取 佛國，當受清淨佛之境界，亦當如斯，今族 姓子，即當具足一切普備。」
[0014a08] 佛言：「如爾所云，從 不可計億百千姟諸如來所，志願清淨。」
[0014a10] 爾時，持心梵天謂明網菩薩：「今者如來，受 族姓子決乎？」答曰：「梵天！如來皆受一切人 決。」
[0014a12] 又問：「云何授決？」答曰：「隨其所作而受報 應，斯為受決。」
[0014a13] 又問：「以何因故授報應決？所 以授於仁者之決？」答曰：「梵天！所謂緣者，身 無所作口無言辭意不可見，是為罪福之所
作乎？」報曰：「不然。」
[0014a16] 又問：「其佛道者有行相乎？」 報曰：「不然。道無有形亦無所有，道即無名而 無行相。」
[0014a18] 又問：「設無有行，豈可令道有行之貌 而有獲乎？」報曰：「不然。」
[0014a19] 「是故梵天！當作斯說，設 無所造無有果報，無有行貌無行貌性，乃名 曰道。猶如道者，獲者亦如受決，亦如不以 行貌而受決也。」
[0014a22] 又問：「族姓子！不行六度無 極，然後授決乎？」
[0014a23] 答曰：「如是，梵天！行六度無 極然後受決。又復，聖賢捨一切塵，是則名曰 施度無極；設無所行無所造者，是則名曰戒
度無極；靡所不堪，是則名曰忍度無極。假 使澹泊，是則名曰進度無極；隨如應住，是 則名曰寂度無極；而悉曉了，是則名曰智度
無極。設令，梵天！若有菩薩而奉行斯六度無 極，寧有行乎？」
[0014b01] 答曰：「無有行也。所以者何？如 應行者設有行者，有所行者則無所行，無所 行者斯乃為行。」
[0014b03] 答曰：「是故，梵天！當建斯說，無 所行者則為道行。」又而梵言：「爾已受決至于 道乎？設使法性已無本者，斯無本者所見受
決，吾之受決亦復如此。」
[0014b06] 答曰：「族姓子！其無 本者及與法性悉無授決。」答曰：「授決之相亦 復如是，猶如無本及與法性等無差特。」
[0014b08] 於是 持心梵天白世尊曰：「其菩薩者為何所行而 得受決，至於無上正真道乎？」
[0014b10] 佛告梵天：「假 使菩薩所行，不起於行亦無所滅，不行於善 亦無有惡，不隨世行亦不度世，無有罪行亦
無有福，不犯於行亦無不犯，無有漏行亦無 不漏，無有造行亦無不造，不為有行亦不離 行，不專修行不離專精，無斷除行亦無不
除，無生死行亦無滅度，無有見行亦無所 聞，無意念行亦無所知，而不行施亦無慳貪， 不奉梵行亦無所犯，而無忍行亦無不忍，無
精進行亦無懈怠，不行禪定無所專一，不行 智慧亦無不智，亦無達行亦無所入。」
[0014b20] 佛告梵 天：「假使菩薩所行若茲，如來則為受斯決矣， 當成無上正真之道。所以者何？設使，梵天！應
如行者，有所行者志有所造。若行於道而起 想行，若無想行而行於道，有所造行若無 造行。行於道者，有所放逸無所放逸，有所
戲樂無所戲樂，斯為道者則非道行。以是之 故，梵天當知，莫作斯觀，皆度一切諸所造 行，則為菩薩乃得受決。」
[0014b28] 又復問曰：「唯然，世 尊！所謂授決而得決者為何謂耶？」
[0014b29] 世尊答曰： 「一切諸法除諸有二則名受決，於一切法而 不造二則名受決，於諸所起而等眾色則名 受決，其身口意所為澹泊則名受決。」
[0014c03] 佛告梵 天：「吾自憶念往古世時，爾時有劫劫名喜 見，而於彼劫供養七十二姟諸如來等，斯諸 如來不見授決。復次，有劫劫名善化，于彼劫
中加復供養二十二億諸如來等，不見授決。 復次，有劫劫名梵歎，吾於彼劫而復供養萬 八千佛，不見受決。復次，有劫劫名欣樂，吾於
彼劫加復供養三百二十萬諸如來眾，彼如 來等不見受決。過是然後，復次，有劫名大 演，而於彼劫亦復興出八百四十萬諸如來
眾，吾悉供養斯諸如來，以若干種隨其所 安而奉進之，又彼諸佛不見受決。」
[0014c14] 佛告梵天： 「今吾一劫若復過劫，說諸如來所有名號，昔 所供養諸佛之數，又復在彼淨修梵行，一切
布施所有供具靡不獻進，遵一切戒而悉具 足，奉忍辱慈離於結恨，慇懃精進，一切所聞 皆苞覽持，一心定意所行寂漠坐而專思，
亦有講問音聲智慧，斯諸如來不見受決。所 以者何？用所造行而有猗故。
[0014c21] 「梵天！欲知當 造斯觀，皆當超度一切諸行，斯乃名曰菩薩 受決。然後值見定光如來，爾乃獲致不起
法忍。定光正覺見授決言：『汝於來世當得作 佛，號能仁如來、至真、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 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為佛、眾祐。』當
彼世時乃超眾行，具六度無極。所以者何？ 皆悉棄捨一切想故，是則名曰施度無極；蠲 除一切所在緣使，名曰戒度無極；忍於諸
性，名曰忍度無極；於一切行皆悉寂然，名 曰進度無極；於一切念而無習行，名曰寂度 無極；了本清淨不起法忍，是則名曰智度
無極。見錠光如來，尋則具足六度無極。
[0015a04] 「吾 初發意來，一切放捨，所可施與，百倍千倍，萬 倍億倍，巨億萬倍，喻五蓮華供養之德，不 可相比無以為喻。
[0015a07] 「從初發意布施知足，奉禁 順戒，忍辱仁和究竟受恥堪任於法，精進 慇懃遵修不倦，禪定寂漠常無有著，從初發
意觀察智慧常不放逸，計斯智慧諸度無極， 百倍千倍，萬倍億倍，巨億萬倍，不可相比 無以為喻。是故，梵天！當造斯觀，在彼世時， 尋即具足六度無極。」
[0015a13] 又問世尊：「云何具足六 度無極？」大聖告曰：「不念於施，不著於戒，不 想忍辱，不專精進，禪無所住，智慧無二，是
為具足六度無極。」
[0015a16] 又問：「假使具足六度無極， 何所具足？」答曰：「設使具足六度無極，便即 具足於諸通慧。」
[0015a18] 又問世尊：「設具六度，云何 便具諸通慧乎？」
[0015a19] 答曰：「梵天！若等布施則等諸 通慧，以等戒者則等通慧，設等忍者則等通 慧，如等精進則等通慧，若等禪者則等通
慧，等智慧者則等通慧，以能等此則等諸 法，便能平等於諸通慧。
[0015a23] 「復次，梵天！念具足 施則具通慧，念戒念忍念進念寂念慧悉具 足者則具諸通慧矣，離諸通慧念，斯名具足
六度無極，備諸通慧也。如是，梵天！已能具 足六度無極，則便具足諸通之慧。」
[0015a27] 又問：「云 何具諸通慧？」
[0015a28] 大聖告曰：「眼不受色，耳不受 聲，鼻不受香，口不受味，身不受細滑，意不 受法，其無有內，亦無有外，而不所由，亦無
所受，亦不自念，具足周辯諸通之慧。已具 足此，名曰諸通慧。
[0015b03] 「眼不著色，耳聲鼻香舌 味身更意法，而無所著。以故如來慧無罣 閡，所見無限達諸通慧，則復不受諸通慧
也。所以者何？若欲成就諸通慧器，則不成 器而無有器，已無有器則曰暴露，已能平 等暴露行者，為諸通慧斯無所受。猶如，梵
天！一切所為悉依猗空，空無所倚，一切悉達 無所不知，而志求猗諸通之慧，如諸通慧無 所猗求。」
[0015b11] 又問世尊：「諸通慧者為何謂耶？何 因名曰諸通慧乎？」
[0015b12] 世尊答曰：「諸通慧者，假託 名耳。悉無所著普了眾行，無有聲聞緣覺之 事，名諸通慧；探一切念而療治之，名諸通
慧；而皆分別諸所至趣，名諸通慧；智不可 限曉眾生行，名諸通慧；分識一切隨時而 順有所學，不復學緣覺之慧，無所不達應時
現教，名諸通慧；等療隨行順不失時，名諸 通慧；曉知諸藥所可療者，名諸通慧；滅除 眾病，名諸通慧；拔諸罣閡猗著根原，名諸
通慧；常三昧定，名諸通慧；了一切法無有 疑網，名諸通慧；究竟普達靡所不知，開暢 世間度世之慧，名諸通慧；綜練分別，所說
周備，一切敏達，梵天！是故名諸通慧。」
[0015b24] 於是， 持心梵天白世尊曰：「至未曾有，天中之天！ 諸佛世尊而無有心，因慧名心心本清淨，如
來至真究盡曉了眾生心行。唯然，大聖！若有 族姓子、族姓女聞諸通慧，其誰不發無上正 真道乎？乃致斯類無量之德，興發殊特。」
[0015b29] 於 是明網菩薩白世尊曰：「假使菩薩希望名德 而志道者，則為不慕佛道不立大乘。所以者 何？一切諸法則無名德無有伴黨。天中天！
斯非菩薩之名德也。天中天！無有緣應，爾乃 名曰建志佛道。因於大哀欲滅眾生苦患惱 故，忍於己勞不以厭惓不畏終始，以無量故，
不斷佛教故，護正法故，敬聖眾故，又以善 法除惡法故，諸見脫門以解度故，療除諸病 令滅盡故，救濟一切生善處故，將順拯拔所
愛憎故，於世間法無所著故，嶮道逐生死 令得出故，使處無為務安隱故。
[0015c11] 「唯天中天！ 又諸菩薩不當疑望，不為眾生有所造作而 有悕望，亦無所疑。天中天！菩薩大士不以苦
樂而患厭也。天中天！何謂菩薩種姓清淨？」
[0015c14] 世 尊答曰：「菩薩不以族姓轉輪聖王，不以帝釋 梵天，有所生處種姓清淨；菩薩所立能具德 本，興發他人眾善之原，是為菩薩種姓清
淨。又在畜生所生之處則離諸見，慈悲喜護， 等與法藥除意瑕穢，是則菩薩種姓清淨。 施為種姓，無所悋故；戒為種姓；無熱惱故；
忍為種姓，離瞋恚故；進為種姓，無懈怠故； 禪為種姓，一心定故；慧為種姓，無闇蔽故； 斯為菩薩棄諸瑕穢不捨道心，則為菩薩之 種姓也，不樂聲聞緣覺乘故。」
談論品第七
[0015c26] 於是，持心梵天白世尊曰：「溥首童真在斯眾 會默然而坐，無所言講，亦不談論。」
[0015c27] 佛告溥首： 「豈能樂住說斯法乎？有所及處屈意分別？」
[0015c29] 溥首白佛：「世尊！所因法義致正覺者，又計 彼法有言教乎？」
[0016a01] 告曰：「溥首！法無言教。」
[0016a01] 又問： 「其法寧有言辭，有所思念，講論說乎？」告曰： 「法無言辭，無所思念，亦無論說。」
[0016a03] 又問：「假使 諸法，無言無念亦無論說，則不可講。」持心 梵天謂溥首曰：「仁豈不為他人眾生講說法
乎？」答曰：「梵天！可講法性分別二耶？」報曰：「不 然。」
[0016a07] 又問：「其法性者，不可銜之一切法乎？」答 曰：「如是。」
[0016a08] 報曰：「若茲，梵天！法性無二，然而法性 銜一切法，何因當為他人眾生講說法乎？」
[0016a09] 又 問溥首：「其有說法計吾我者，豈不謂為二 事者乎？」答曰：「假使，梵天！有所獲致，而有所 說，有聽者乎？」
[0016a12] 又問：「如來豈不講說法乎？」答曰： 「梵天！如來所說，則無有二。所以者何？如來 無二，不造二事。」
[0016a14] 又問：「假使諸法無有二者，誰 造為二？」答曰：「眾生猗名而受吾我，愚騃凡 夫便造二事，其二事者終不為二，何況無數
以不造二？其真際者，則無有二，不造二事。」
[0016a18] 又問：「其無二者寧可知乎？」答曰：「梵天！假使 可知則為二事，其可知者識無二法，知教 者也。如來雖說有至誠法，如如者則無所
說。所以者何？又其法者無有文字。」
[0016a21] 又問：「如來 說法何所歸趣？」答曰：「梵天！趣無所趣，則為如 來之所說法。」
[0016a23] 又問：「如來說法豈不歸趣於泥 洹乎？」答曰：「梵天！其泥洹者寧有歸趣而反 還耶？」
[0016a25] 又問：「其泥洹者，無有歸趣亦無還反？」答 曰：「如是，如來說法趣無所趣。」
[0016a26] 又問：「聽者云 何？」答曰：「心等之故。」
[0016a27] 又問：「云何心等？」答曰：「如 無言教，亦無所聞。」
[0016a28] 又問：「如來說法，聽者何 謂？」答曰：「假於法性，無所聞者。」
[0016a29] 又問：「當何因 由曉了法乎？」答曰：「能分別者，則不諍訟。」
[0016b01] 又問： 「云何比丘憙諍訟乎？」
[0016b02] 答曰：「斯者如應，此不 如應，是為諍訟；斯有因緣，此無因緣，是為 諍訟；斯為欲塵，此為結恨，是為諍訟；斯為
善事，此不善事，是為諍訟；斯為奉戒，此為 犯禁，是為諍訟；斯當奉行，此宜捨離，是為 諍訟；斯有所獲，此為時節，是為諍訟。」又謂
梵天：「有名無名，興於有數合會之事，是皆 名曰為諍訟事。如來說法無有諍訟，無有漏 失，無有異行，無眾訟理，則為沙門。沙門無 欲，平等色像。」
[0016b11] 又問：「何謂比丘奉如來教？如 佛所言。」答曰：「假使，梵天！遭諸驅逐而見教 誡不以為患，順如所教而不放逸，不在二慧
則順言教，設貪眾求入不以惑則順言教，不 諍所志則順言教，若護法者則順言教，不亂 正辭則順言教。」
[0016b16] 又問：「何謂比丘護正法乎？」答 曰：「假使普行而不亂者則護正法，不違法 性則護正法。」
[0016b18] 又問：「何謂比丘親近如來順教 行諦？」答曰：「設使比丘而於諸法不遠不近 亦無所見，是比丘者則親如來、奉順教也，為 次第行。」
[0016b21] 又問：「云何比丘奉事如來而侍從乎？」 答曰：「梵天！設使比丘身無所造亦無所行，無 言無意，則奉如來，為侍從也。」
[0016b23] 又問：「何謂供 養如來？」答曰：「其不衣食，恭敬承順者也。」
[0016b24] 又 問：「誰為見如來耶？」答曰：「其無肉眼，亦無天 眼，亦無慧眼，無所猗者也。」
[0016b26] 又問：「誰見法乎？」 答曰：「其不滅盡緣起者也。」
[0016b27] 又問：「誰為覩見 緣起者乎？」答曰：「其有平等不見起者也。若 使平等不復起者，則無所生。」
[0016b29] 又問：「誰為逮神 通者？」答曰：「其不起漏，亦無所滅者。」
[0016c01] 又問：「誰 為學如來所學？」答曰：「其無所造，若無所起， 無所捨者。」
[0016c03] 又問：「何謂獲致平等？」答曰：「於諸 三界皆無所逮也。」
[0016c04] 又問：「何謂善開化乎？」答 曰：「於諸法所有無所著也。」
[0016c05] 又問：「何謂為安 乎？」答曰：「無吾我者也。」
[0016c06] 又問：「誰為脫乎？」答 曰：「不為諸縛之所繫綴者也。」
[0016c07] 又問：「誰為度 耶？」答曰：「不處生死，不滅度者也。」
[0016c08] 又問：「漏盡 比丘，為何所盡？」答曰：「梵天！於諸所盡而無所 盡，其諸漏者則無有本；了知無本，此名漏 盡。」
[0016c11] 又問：「何謂誠諦，蠲諸言辭？」答曰：「其能分 別解諸難者。」
[0016c12] 又問：「誰為成道？」答曰：「愚戇凡 夫乃成為道，亦不懷來，於賢聖事無所歸趣， 曉了一切終始者也。」
[0016c14] 又問：「其誠諦者，當以何 見？」答曰：「其誠諦者則無有見。所以者何？其 習所見則為虛妄，無所觀者為誠諦見。」
[0016c16] 又問： 「何所觀者為誠諦見？」答曰：「於一切見而無所 覩，則為諦見。」
[0016c18] 又問：「其誠諦者當於何求？」答 曰：「當於四顛倒中求。」
[0016c19] 又問：「何故說斯，為何 謂耶？」答曰：「四顛倒者，推其本末彼不永存， 亦無有安亦無吾我，無有嚴淨及與實事。其
無常者非常亦然，其無安者非安亦然，其無 身者非身亦然，其無空者非空亦然。又若， 梵天！於一切法無所樂者為求聖諦，其求真
諦則不知苦，便不斷習，不造盡證，不念由 道。」
[0016c26] 又問：「當以何便念由道乎？」答曰：「無念造 行無不造行，除於二事，於道無道而求道者， 於一切法而不可得，斯乃名曰為由道耳。若
於由道，無所起者無所不起，亦無所斷無 所不斷，無有生死亦無滅度。所以者何？亦 無有起無有不起，則為名曰賢聖之道。」
[0017a03] 爾時，梵志大姓之子名曰普行，問溥首曰：「何 謂清信士，而歸命佛歸命法歸命眾？」
[0017a04] 答曰：「設 族姓子不興二見，斯清信士則歸命佛，應歸 命法及與聖眾，不自見身不覩他人，亦不見
佛不自覿己，亦不見法則不覿己，不見聖眾 則不覿己，不興諸見，則清信士為歸命佛及 法聖眾。
[0017a09] 「設清信士不入志慕如來之色，亦不 志于痛痒行識，亦無造行亦無所知，志趣如 來，是則名曰歸命於佛。而於諸法無所想念，
而於諸法無所同像亦無比類，是則名曰為 歸命法。於諸有形而無所猗，亦不志樂於有 形者，亦不志樂於無形者，是名曰歸命聖
眾。若清信士不得於佛，亦不得法及與聖眾， 則為歸命佛法聖眾。」
[0017a16] 普行菩薩又而問曰：「假 使菩薩志求佛道，為奚所祈？」答曰：「則為所 空。所以者何？道等如空。」
[0017a18] 又問：「云何菩薩謂求 道者？」答曰：「設使菩薩，於一切求而無所求， 了知諸法，已知諸法則了眾生，是為菩薩志 祈佛道。」
[0017a21] 於是，普行菩薩白世尊曰：「唯然，大 聖！何故菩薩名為菩薩？」
[0017a22] 佛告族姓子：「假使 菩薩，覩邪見類興發愍哀，而為分別正見之 事，誘進眾生使入正道，是故菩薩為菩薩也。
所以者何？其菩薩者亦無有御亦無不御，為 眾生故而心發願，為若干種墮於邪見眾生 之故而建志願。故族姓子！菩薩為墮邪見
眾生，而發愍哀建立道志，故為菩薩也。」
[0017a29] 於是，道意菩薩白世尊曰：「我各志樂所名菩 薩。」
[0017b01] 佛告曰：「若欲樂者可說之耳。」
[0017b01] 道意白佛： 「譬如世間男子女人，晝夜精進奉八關齋，無 所毀失亦不缺戒，如是，大聖！行菩薩者，從初
發意未成正覺，常八關齋，是故名曰為菩薩 也。」
[0017b05] 堅意菩薩曰：「假使菩薩堅固之性行慈具 足，是故名曰為菩薩也。」
[0017b07] 度人菩薩曰：「譬若如船，又如橋梁，若有人來 悉過度之，不以勤勞，亦無想念，其有喻心 如是行者，是故名曰為菩薩也。」
[0017b10] 棄惡菩薩曰：「假使菩薩適能等立於佛土者， 則能蠲除一切眾惡，斯則名曰為菩薩也。」
[0017b12] 光世音菩薩曰：「假使眾生適見菩薩，則得歸 趣志于佛道，但察名號則得解脫，斯則名曰 為菩薩也。」
[0017b15] 得大勢菩薩曰：「舉脚經行三千大千佛之世 界，一切魔宮悉為之動，是則名曰為菩薩也。」 患厭菩薩曰：「假使江河沙劫，彼於晝夜慇懃
精進，若十五日旦夕造行，若於一月，若十 二月，若於一年，設若千年，億百千歲，乃有 佛興。若復施與江河沙等諸如來，淨修梵
行然後授決，則為眾生而發大哀，建立於道 亦不想念，無有放逸亦無所疑心不懈厭，斯 則名曰為菩薩也。」
[0017b23] 導師菩薩曰：「假使眾生墮 邪道者，為發大哀立之正道，不以戲逸有所 悕望，斯則名曰為菩薩也。」
[0017b26] 大山菩薩曰：「其於諸法等如大山而無想念， 斯則名曰為菩薩也。」
[0017b28] 鈎鎖菩薩曰：「其有所見亦不覩除一切塵勞， 斯則名曰為菩薩也。」
[0017c01] 勇心菩薩曰：「假使以心念一切法，而發忍辱 無所增減，斯則名曰為菩薩也。」
[0017c02] 欲師子變菩 薩曰：「其無恐懼而無畏者，於深妙法降化諸 外異學，斯則名曰為菩薩也。」
[0017c05] 無念菩薩曰：「假使以心入於心者，而無有 念亦無不念，斯則名曰為菩薩也。」
[0017c06] 善潤天子 曰：「假使生於諸天宮殿而無染污，亦不歸於 離欲之法，斯則名曰為菩薩也。」
[0017c09] 誠言菩薩曰：「假使轉行於至誠者，其言所入 如審諦者亦無不諦，斯則名曰為菩薩也。」
[0017c11] 愛敬菩薩曰：「一切見色悉如佛像，斯則名 曰為菩薩也。」
[0017c13] 常慘菩薩曰：「見于眾生沒於終始，一切諸 樂而不興樂，我當度脫於眾生類，斯則名 曰為菩薩也。」
[0017c16] 莫能當菩薩曰：「唯然，世尊！不為欲魔之所危 陷，斯則名曰為菩薩也。」
[0017c18] 常笑喜根菩薩曰：「踊躍無量諸根欣悅，具足 己願所作已辦，斯則名曰為菩薩也。」
[0017c20] 壞諸疑網菩薩曰：「其不離意亦無狐疑於一 切法，斯則名曰為菩薩也。」
[0017c22] 師子童女曰：「其無女法無男子法，而能示現 若干種形開化眾生，斯則名曰為菩薩也。」
[0017c24] 寶女曰：「不以珍寶而有所樂，唯樂三寶佛法 聖眾，斯則名曰為菩薩也。」
[0017c26] 離憂施清信士曰：「設無顛倒亦無迷惑，菩薩 於道於一切法而無所得，亦無所起亦無所 滅，斯則名曰為菩薩也。」
[0017c29] 賢護長者曰：「設使菩薩假以名號，導御眾生 至於佛道，斯則名曰為菩薩也。」
[0018a02] 寶月童女曰：「假使常遵童真梵行，所施平等， 無所想念而不習欲，何況志求於財富乎？斯 則名曰為菩薩也。」
[0018a05] 香花菩薩曰：「如忉利天子，而以戒香勳塗 己形，為菩薩者無異香流，唯以戒禁之法香 也，斯則名曰為菩薩也。」
[0018a08] 造樂菩薩曰：「其不志樂於異法者，唯志三法 奉侍於佛，講說經法教化眾生，斯則名曰為 菩薩也。」
[0018a11] 持心梵天曰：「假使菩薩不志於法，亦不慕於 諸佛訓典，欽尚光明而入趣者，斯則名曰為 菩薩也。」
[0018a14] 慈氏菩薩曰：「假使菩薩覩見眾生，行慈三昧 得齊眾生，斯則名曰為菩薩也。」
[0018a16] 溥首童真曰：「假使菩薩說一切法，亦無所說 亦無法想，亦不興發諸法之念，斯則名曰 為菩薩也。」
[0018a19] 明網菩薩曰：「假使菩薩所有光明滅諸欲塵， 斯則名曰為菩薩也。」
[0018a21] 普花菩薩曰：「在於十方諸佛國土，見諸如來 猶如眾華，斯則名曰為菩薩也。」如是諸菩薩， 各各辯現陳唱本志。
[0018a23] 於是，世尊告普行菩薩： 「假使菩薩為諸眾生忍眾惱患，則無忘失一 切德本，而不棄捨眾生之類，斯則名曰為菩 薩也。」
持心梵天所問經卷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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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文資訊】大正藏第 15 冊 No. 0585 持心梵天所問經
【版本記錄】CBETA 電子佛典 2016.06，完成日期：2016/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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