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ng Bao Ji 冥報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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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報記中卷吏部尚書唐臨撰
[0791a05] 隋開皇中。魏州刺史博陵崔彥武。因行部。 至一邑。愕然驚喜。謂從者。吾昔甞在此邑 中。為人婦。今知家處。迴馬入修巷。曲至一
家叩門。命主人。主人公年老。走出拜謁。彥 武入家。先升其堂。視東壁上。去地六七尺有 高隆。謂主人曰。吾昔所讀法華經。并金釵五
隻。藏此壁中。高處是也。經第七卷尾後紙。火 燒失文字。吾至今。每誦此經。至第七卷尾。恒 忘失不能記。因令左右鑿壁。果得經函。開
第七卷尾。及金釵。並如其言。主人涕泣曰。亡 妻存日。常讀此經。釵亦是亡妻之物。妻因產 死。遂失所在。不淫使君。乃示其處。彥武亦
云。庭前槐樹。吾欲產時。自解頭髮。置此樹 空中。試令人探。果得髮。主人於是主人悲 喜。彥武留衣物。厚給主人而去。崔尚書敦禮
說云然。往年見盧文勵。亦同。但言齊州刺 史不得姓名。不崔具。仍依崔錄。
[0791a22] 隋大業中。有客僧。行至大山廟。求寄宿。廟 令曰。此無別舍。唯神廟廡下。可宿。然而比 來。寄宿者輒死僧曰。無苦也。令不得已從
之為設床於廡下。僧至夜端坐。誦經可一更。 聞屋中環珮聲。須臾神出。為僧禮拜。僧曰。聞 比來宿者多死豈檀越害之耶。願見護。神
曰。遇其死時將至。聞弟子聲。因自懼死。非 殺之也。願師無慮。僧因延坐。談說如人。良 久。僧問曰。聞世人傳說。大山治鬼。寧有之
也。神曰。弟子薄福有之。豈欲見先亡已乎。 僧曰。有兩同學僧。先死。願見之。神問名 曰。一人已生人間。一在人獄。罪重不可
見。與師就見可也。僧甚悅。因共起出門。不 遂而至一所。多見廟獄。火光甚盛。神將 僧入一院。遙見一人在火中號呼不能言。形
變不可復識。而血肉焦臭。令人傷心。此是 也。師不復欲歷觀也。僧愁愍求出。俄而至廟。 又與神同坐。因問欲救同學。有得理耶。神曰。
可得耳。能為寫法華經者。便免。既而將曙。 神辭僧入堂。旦而廟令視僧不死。怪異之。僧 因為說。仍即為寫法華經一部。經既成。莊嚴
畢。又將經就廟宿。其夜神出如初。歡喜禮 拜。慰問來意。僧以事告。神曰。弟子知之。師 為寫經。始盡題目。彼已脫免。今久出生不在
也。然此處不淨潔。不可安經。願師還送經向 寺。言說久之將曉。辭而去。入僧送經於寺 (杭州別駕張德言。前任兗州。具知其事。自向臨說云爾也) 。
[0791b20] 國子祭酒蕭璟。蘭陵人。梁武帝之孫。梁王 巋之第五子也。梁滅入隋。姊為煬帝皇后。生 長貴盛。而家崇佛法。大業中。自以誦法華
經。乃依經文作多寶塔。以檀香為之。塔高三 尺許。其上方厚等為木多寶像。經數年。 其兄子詮在宅。朝起。忽於前院草中。見一檀
木浮圖。蓋下有一鍮石佛像。製作異於中國。 面形似胡。其眼睛以銀為之。中黑精光淨如 自然者。詮走告璟。璟視驚喜。取蓋還。試置
塔上。宛然相稱。如故作者。雖木色小異。而塔 形更妙。以佛像安塔中。亦相稱如故造。璟喜 歡。自以精誠所感。其佛像函內有舍利百餘
枚。璟女尼年少。竊疑。胡僧每云。舍利鎚打 不破。乃試取三十枚。於石上斧打之。舍利 了無著者。女就地拾覓。唯得三四枚。餘並失。
不見所在。既而懼以告璟。璟往塔中視之。 則舍利皆在如舊。璟從此日誦法華經一遍。 以至干身終。貞觀十一年病。蕭后及弟
姪視之。璟與相見。各令燃香因即共別。唯 留弟宗公瑀及女為尼者。令燃香誦經。頃之 謂其尼曰。我欲去。普賢菩薩來迎。我在東院。
師可迎之。尼如言往迎之未還。璟曰。此院不 淨。不肯來。吾當往就。汝等好住。因與瑀等 別。仍起長跪合掌。正向西方。頃之。倒臥遂
絕。遺令。獨載一車。斂以在身之服。婦人不得 送葬。勿以肉祭。制坎纔令沒棺。朝野歎其 通寤。家人奉而行之 (仲珪弟孝諧。為大理主簿。為臨說。更聞州人
亦同云爾) 。
[0791c19] 臨印韋仲珪者。天性孝悌。為州里所敬。年 十七。郡表左異為蒙陽長。父廉目資陽郡 丞。以老歸。武德中。遘病。仲珪不釋冠帶而
養。久之父卒。謝遣妻妾。守干墓左。信佛 教。誦法華經。晝則負土成境。夜專誦經典。 精此氏不倦。終三年不歸。甞有虎夜至牆
前。蹲踞聽經。久而不去。仲珪正念曰。不願猛 獸之相通也。即起去。明旦見繞墓。生芝草 七十二莖。當墳前者。行次第如人種植。皆朱
莖紫蓋。蓋徑五寸。光色異常。隣里以告州 縣。時辛君為刺史。沈裕為別駕。共至墓所察 之。忽有一鳥如鴨。銜雙鯉。置於地而去。君
昌等。尤深嗟歎。採芝封奏。詔表門閭 (臨以貞觀七年奉使 江東。楊州針醫甄陀。為臨說此) 。
[0792a08] 江都孫寶。本是北人。隋末徙居焉。少時死而 身暖。經四十餘日乃蘇。自說。初被收。詣官曹 內。忽見其母在中受禁。寶見悲喜。母因自言。
從死以來。久禁無進止。無由自訴。明旦。主 司引寶見官。官謂。寶無罪放出。寶因請問 曰。未審。生時罪福。定有報不。官曰定報。又 問。兼作罪福。得相 析
除不。官曰得。寶曰。寶 隣里人。某甲等。生平罪多福少。今見在外。寶 母福多罪少。乃被久留。若有定報。何為如此。 官召問主吏。吏曰無案。乃呼寶母勘問。知
其福多罪少。責主吏。吏失案故。不知本案 狀輕重。官吏勘別簿。如所言。因命釋放。配 生樂堂母子。但出寶送生處。其樂堂者。
如好宮殿。有大堂閣。眾人男女。受樂其中。 寶無復還意。但歷觀諸堂遊戲而已。可月 餘日。過見其伯父於路。責之曰。汝未合死。
何不早還。寶曰。不願還也。伯怒曰。人死各從 本業受報。汝業惡。不得生樂堂。但以未合死。 故得客遊其中耳。若死官當收錄。汝豈得見
母耶。因以瓶水灌之。從頂至足。遍淋其體。 唯臂間少有不遍。而水盡。指一空舍。令寶入 中。既入而蘇。其灌水不遍之處。肉遂糜爛墮 落。至今見骨
(臨以貞觀七年。奉使江東。甄陀為說此云爾。寶見在也) 。
[0792b02] 張亮為幽州都督府長吏。崇信佛。甞入寺。 見佛像高與身等者。亮因別供養之。後在 堂坐。兩婢立侍。忽聞雷電。亮性畏雷。因心
念佛等像。俄而霹靂。震其堂柱。侍婢一人 走出及階而死。有柱迸中亮額。而不甚痛。 視之。纔有赤痕。而柱木半裂墮地。如人折
者。既而亮詣寺。像額後有大痕。如物 擊者。正亮痕處相當。亮及眾驚嗟歎息 (亮自為高昱說云爾。幽州人亦知) 。
[0792b11] 監察御史范陽盧文厲。初為雲陽尉。奉使荊 州道覆囚。至江南。遇病甚篤。腹脹如石。飲 食不下。醫藥不瘳。文厲自謂。必死。無生望。
乃專心念觀世音菩薩。經數日。怳惚如睡。忽 見一沙門來。自言是觀世音菩薩。語文厲 曰。汝能專念。故來救。今當為汝去腹中病。
因手執一木把。用將其腹。腹中出穢物三升 餘。極臭惡。曰差矣。既而驚寤。身腹坦然。即 食能起。而痼疾皆愈。至今甚強。寶與監 同為御史。自說云爾。
[0792b21] 睦仁蒨者。趙郡邯鄲人也。少有經學。不信 鬼神。常其欲試有無。就思人學之。十餘年。 不能得見。後徙家向縣。於路見一人。如大官。
衣冠甚偉。乘好馬。從五十餘人騎。視仁蒨 而不言。後數見之。帝如此。經十年。凡數十相 見。後忽駐馬。呼蒨曰。比頻見君。情相眷慕。
題與君交遊。蒨即拜之。問公何人也。答吾是 鬼耳。姓成。名景。本弘農。西晉時。為別駕。 今任臨胡國長吏。仁蒨問其國何在。王何姓
名。答曰。黃河已北。總為臨胡國。國都在樓煩 西北。州磧是也。其王。是故趙武靈王。今統 此國。總受太山攝。每月各使上相朝於太
山。是以數來過此。與君相遇也吾乃能有相 益。令君預知禍難。而先避之。可免橫害。唯死 生之命。與大禍福之報。不能移動耳。蒨從之。
景因命其從騎。常掌事。以是贈之。遣隨蒨 行。有事令先報之。即爾所不知。當來告我。於 是便別。掌事恒隨逐如從者。頃有所問。無不
先知。時大業初。江陵岑之象為邯鄲令。子文 本。年未弱冠。之象請仁蒨於家。教文本書。蒨 以此事告文本。仍謂曰。成長史謂曰。我有
一事。羞君不得道。既與君交。亦不能不告君。 鬼神道中亦有食。然不能飽。苦飢。若得人食。 便得一年飽。眾鬼多偷竊人食。我既貴重。不
能偷之。從君請一餐。蒨既告文本。文本即為 具饌。備設珍羞。蒨曰。鬼不欲入人屋。可於 外邊。張幕設席。陳酒食於上。文本如其言。
至時。仁蒨見景兩客來坐。從百餘騎。既坐 文本向席再拜。謝以食之不精。亦傳意。辭 謝。初文本將設食。仁蒨請有金帛以贖之。文
本問是何等物。蒨云。鬼所用物。皆與人異。唯 黃金及絹。為得通用。然亦不如假者。以黃 色塗大錫作金。以紙為絹帛。最為貴上。文本
如言作之。及景食畢。令其從騎更代坐食。文 本以所作金錢絹贈之。景深喜謝曰。因睦生 煩郎君供給。郎君頗欲知年壽命乎。文本辭
曰。不願知也。景辭而去。數年後。仁蒨遇病 不甚困篤。而又不能起。月餘日。蒨問常掌 事。掌事云不知。便問長史。長史報云。國內不
知。後日因朝太山。為消息相報。至後月。長 史自來報云。是君鄉人趙武為太山主簿。主 簿一員闕。薦君為此官。故為文案經紀。召君
耳。案成者當死。蒨問計將安出景云。君壽應 年六十餘。今始四十。但以趙主簿橫徵召耳。 當為君請之。乃曰趙主簿相問。睦兄昔與同
學。恩情深重。今幸得為太山主簿。適遇一主 簿闕。府今擇人。吾已啟公。公許相用。兄既 不得長生。會當有死。死遇際會。未必得官。
何惜一二十年。苟貪生也。今文書已出。不 可復止。願決作來意。無所疑也。蒨憂懼。病愈 篤。景謂蒨曰。趙主簿。必欲致君。君可自太
山。於府君陳訴。則可以免。蒨問。何由見府 君。景曰鬼者可得見耳。往太山廟。東度一小 嶺。嶺平地。是其都所。君自當見之。蒨以告
文本。文本為具行裝束。數日。景又來告蒨 曰。文書欲成。君訴懼不可免。急一佛像。彼 文書自消息。蒨告文本。以三千錢為畫一座
像於寺西壁。既而景來告曰免矣。蒨情不信 佛。意尚疑之。因問景云。佛法說有三世因果。 此為虛實。答曰實。蒨曰。即如是人死。當分入
六道。那得盡為鬼。而趙武靈王。及君今尚 為鬼耶。景曰。君縣內幾戶。蒨曰萬餘戶。又 獄囚幾人。蒨曰。常二十人已下。又曰。萬戶
之內。有五品官幾人。蒨曰無。又曰。九品已 上。官幾人。蒨曰。數十人。景曰。六道之內。亦 一如此耳。其得六道。萬無一人。如君縣內
無一五品官。得人道者有數人。如君九品。入 地獄者亦數十。如君獄內囚。唯鬼及畜生。最 為多也。如君縣內課役戶。就此道中。又有
等級。因指其從者曰。彼人大不如我。其不及 彼者尤多。蒨曰。鬼有死乎。曰然。蒨曰。死入 何道。答曰不知。如人知死。而不知死後之
事。蒨問曰。道家章醮。為有益不。景曰。道者。 天帝總統六道。是謂天曹。閻羅王者。如人 天子。太山府君尚書令。錄五道神如諸尚
書。若我輩國。如大州郡。每人間事。道上章 請福。天曹受之。下閻羅王云。某月日得某甲 訴云云。宜盡理勿令枉濫。閻羅敬受而奉行
之。如人之奉詔也。無理不可求免。有枉必當 得申。可為無益也。何又問。佛家修福何如。景 曰。佛是大聖。無文書行下。其修福。天神敬
奉。多得寬宥。若福厚者。雖有惡道文簿。不得 追攝。此非吾所識。亦莫知其所以然。言畢去。 蒨一二日能起便愈。文本父卒。還鄉里。蒨寄
書曰。鬼神定是貪諂。往日欲郎君飲食。乃爾 慇懃。比知無復厚利相見殊落漠。然常掌事 猶見隨。本縣為賊所陷。死亡略盡。僕為掌
事所道。常如賊不見。竟以獲全。貞觀十六 年九月九日。文官賜識於玄武北門。文本時 為中書侍郎。與家兄太府鄉。及治書侍御史
馬周給事中韋琨。及臨對坐。文本自謂諸人 云爾。
[0793c01] 殿中侍御醫孫迴璞。濟陰人也。貞觀十三年。 從車駕幸九城宮三善父與魏太師隣家。甞 夜二更。聞門外為人喚孫侍醫聲。璞出看。
謂是太師之命。既出見兩人。謂璞曰。官喚。璞 曰。我不能步行。即取璞馬乘之。隨二人行。乃 覺天地如晝日光明。璞怪訝而不敢言。二人
引璞出谷口。歷朝堂東。又東北六七里。至 苜蓿谷。遙見有兩人。將韓鳳方行。語所引璞 二人曰。汝等錯。我所得者是。汝宜放彼人。即
放璞。璞循路而還。往還往不謂平生所處。 既至家。繫馬。見婢當戶眠。喚之不應。越度入 戶。見其身與婦並眠。欲就之而不得。但著南
壁立。大聲喚婦。終不應。屋內極明。見壁角中 有蜘蛛網。網中有二蠅。一大一小。等見梁 所著藥物。無不分明。唯不得就床。知是死。
甚憂悶。恨不得共妻別。倚立南壁。久之微睡。 忽驚覺。覺身已臥床上。而屋中暗黑無所見。 喚告婦。令婦燃火。而大汗。起視蜘蛛網。歷然
不殊。見馬亦大汗。鳳方是夜暴死。後至十七 年。璞奉勅馳驛往。齊王祐疾還。至洛州東 孝義驛。忽見一人來問。君是孫迴璞不。曰
是。君何問為。答曰我是鬼耳。魏太師有文 書。追君為記室。因出文書示璞。璞視之。則鄭 國公魏徵署也。璞驚曰。鄭公不死。何為遣
君送書。鬼曰。已死矣。今為太陽都錄大監。故 令我召君。迴璞引共食。鬼甚喜謝璞。璞請曰。 我奉勅使未還。鄭公不宜追。我還京奏事畢。
然後聽命。可乎。鬼許之。於是晝則同行。夜同 宿。遂至閿鄉。鬼辭曰。吾取過所度關待君。 璞度關出西門。見鬼已在門外。復同行。至滋
水驛。鬼又與璞別曰。待君奏事訖。相見也。君 可勿食薰辛。璞許諾。既奏事畢。而訪鄭公 已薨。挍其薨日。則孝義驛之前日也。璞自以
必死與家人訣別。而請僧行道。造像寫經。可 六七日。夜夢前鬼來召。引璞上高山。山嶺有 大宮殿。既入。見眾君子迎謂曰。此人修福。不
得留之。可放去。即推璞墮山。於是驚悟。遂至 今無恙矣。廻璞自為臨說云爾。
[0794a10] 戶部尚書武昌公戴胃。素與舒州別駕沈裕 善。胃以貞觀七年薨。至八年八月。裕在州。夢 其身行於京師義寧里南街。忽見胃。見胃著
故弊衣。顏容甚悴。見裕悲喜。裕問曰。公生 平修福。今者何為。答曰。吾生時。設奏殺 一人。吾死後。他人殺一羊祭我。由此二事。
辨答辛苦不可言。然亦勢了矣。因謂裕曰。 吾平生與君善。竟不能進君官位。深恨干懷。 君今自得五品。文書已過天曹。相助欣慶。故
以相報。言畢而寤。向人說之。冀夢有徵。其年 冬。裕入京參選。為有銅罰不得官。又向人說 所夢無驗。九年春。裕將歸江南。行至徐州。忽
奉詔書。授裕五品。為務州治中 (臨兄為吏部侍郎聞之召裕問 云爾) 。
[0794a24] 隴西李大安。工部尚書大亮之兄也。武德年 中。大亮為越州總管。大安自從京往省之。 大亮遣奴婢數人從兄歸。至穀州鹿橋。宿
於逆旅。其奴有謀殺大安者。候其睡熟。以 小劍刺大安項。洞之。刃著于床。奴因不拔 而巡。大安驚覺。呼奴。其不叛奴婢至欲拔
刃。大安曰。拔刃便死。可先取紙筆作書。奴 仍告主人訴縣。大安作書畢。縣官亦至。困 為拔刃。洗瘡加藥。大安遂絕。忽如夢者。見一
物。長尺餘。濶厚四五寸。形似猪肉。去地二尺 許。從戶入來至床前。其中有語曰。急還我肉。 大安曰。我不食猪肉。何緣負汝。即聞戶外有
言曰錯非也。此物即還。從戶出去。大安仍 見庭前有池水。清淺可愛。池西岸上。有金 佛像。可高五寸。須臾漸大。而化為僧。被緣袈
裟甚新淨。謂大安曰。被傷耶。我今為汝將痛 去。汝當平復。還家。念佛修善也。因以手摩 大安項瘡而去。大安誌某形狀。見僧背有
紅繪補袈裟。可方寸許。甚分明。既而大安 覺遂蘇。而瘡亦不復痛。能起坐食。十數日。京 室子弟。迎至還家。家人故來視。大安為說
被傷由狀。及見僧像事。有一婦在旁聞說。 因言。大安自之家初行也。安妻使婢詣像 工為安造佛像。像成以淥書書衣。有一點朱。
汗背上。當遣像工去之。不肯。今仍在。形狀 如郎君所說。大安因與專及家人共起觀 像。乃所見者也。其背朱點宛然補處。於是歎
異。遂崇信佛法。大安妻夏候氏即郎。州刺 史絢之妹。先為臨說。後大安兄子適裕為 大理卿。亦說云爾。
[0794b25] 武德中。以都水使者蘇長。為邑州刺史。長 將家口赴任。渡嘉陵江。中流風起船沒。男女 六十餘人。一時溺死。唯有一妾。常讀法花經。
船中水入。妾頭載經函。誓與俱沒。妾獨不沒。 隨波汎濫。頃之著岸。逐經楊州。嫁為人婦。而 逾篤信。岑說云。見在妾自言然。臨因使其江 上。船人說亦如此。
[0794c03] 河東董雄。少誠信佛道。蔬食數十年。貞觀 中。為大理丞。十四年春。坐為連季仙 僮事。繫御史臺。干時上以為當大怒。使 治書侍御史韋
[怡-台+崇] 等。鞠問甚急。防禁嚴密。 禁者十數人。丈理丞李敬玄。司直王忻。並 連此事。與雄同屋閉禁。皆被鎖牢固。雄專
念法華經普門品。數日得三千遍。夜中獨 坐誦經。鎖忽自解落地。雄驚告忻玄。忻玄共 視鎖。仍堅合在地。其鉤亦儼然不 壞 。而鉤
鎖相離數尺。玄等異之。雄恐責。告守者請 鎖開是。監察御史張敬一宿直命吏開 鎖。吏以燭之。見其鉤鎖不關而自然相 離。甚怪異。因關鎖之。用紙封縓其鎖。書
署封上。吏去。雄復坐誦經至五更。鎖又解落 而有聲。如人開者。雄懼又告忻玄玄等謂。 曉不宜請吏。既明共視之。鉤鎖各離在地。
而鎖猶合。其封署處。全因不動。鉤甚定密。 無可開理。玄自少長不信佛法。見妻讀經。 常謂曰。何乃為胡神。一媚而讀此耶。及見
雄此事。乃深歎寤曰。吾乃今知。佛之大聖。 無有倫匹。誠不可思議也。時忻玄亦誦八菩 薩名。滿三萬遍。盡日鎖自解落。視之鎖狀
比雄不為異也。玄於是信服愧悔。既而三子 俱雪。玄乃寫法華經。書八菩薩像。歸供養
(臨時病篤在家。玄來問疾。具說其事。臨病愈攝職。問臺內官吏。與玄說不殊。雄亦自說其事。而精厲彌篤 雄今見在為盩厲令) 。
[0795a04] 武德中。以都水使者蘇長。為邑州刺史。蘇長。 將家口。赴任。渡嘉陵江。中流風起。船沒。男 女六十餘人。一時溺死。唯有一妾。常讀法華
經。江水入。妾頭載經函。誓與俱沒。既船沒。 妾獨不沈。隨波汎濫。頃之著岸。逐載經函。 而開視其經。了無濕汗。今尚存楊州。嫁為人 婦。而愈篤信
(岑令說云。見此妾自言然。臨因使其江上。船人說亦云爾) 。
[0795a11] 中書令岑文本。江陵人。少信佛。常念誦法華 經普門品。嘗乘船於吳江。中流船壞。人盡死。 文本在水中。聞有人言。但念佛。必不死也。
如是三言之。既而隨波涌出。已著北岸。遂免。 後於江陵設齋。僧徒集其家。有一客僧獨後 去。謂文本曰。天下方亂。君幸不類其交。終
逢太平致富貴也。言畢趨出。既而文本。自食 椀中。得舍利二枚。後果如其言 (文本自向臨說云爾) 。
[0795a19] 河南元大寶。貞觀中為大理丞。一生不信因 果之事。與同僚張散冊。友善。常謂曰。二人 若先死者。當來報因果之有無也。元以十一
年。從駕幸洛陽病卒。散冊在京未知。一夕 夢。元來告曰。僕已死矣。生平不信善惡之有 報。今乃定有不虛。故來報。君其勉修福業。張
問其狀。答曰。冥報因不可說。他亦不可噵。 但報君知定有耳。張寤。向同僚說之。二日而 喪問至。張勘其夢乃死之後日也 (張自向臨說云爾也) 。
[0795a28] 東宮右監門兵曹參軍鄭師辨。年未弱冠時。 異病死。三日而蘇。自言。有數人見收。將行 入官府大門。見有囚百餘人。皆重行北面立。
凡為六行。其前行者。形狀肥白。好衣服。如貴 人。後行。漸瘦惡。或著枷鎖。或但去巾帶。皆 行連袂。嚴兵守之。師辨至。配入第三行東
頭第三立。亦去巾帶。連袂。辨憂懼。專心念 佛。忽見生平相識僧來。入兵圍行內。兵莫 之止。因至辨所。謂曰。平生不修福。今忽
至此如何。辨求哀請救。僧曰。吾今救汝得 出。可持戒也。辨許諾。須臾。吏引入諸囚。至 官前。以次許問至辨。因見。向者僧。為官說
其福業。官曰放之。僧因引辨出至門外。為 授五戒。用瓶水灌其額。謂曰。日西當活。又 以黃帔一枚。與辨曰。披此至家。置淨處也。
仍示歸路。辨披之而歸。至家疊帔置床角 上。既而目開身動。家人驚散。謂欲起屍。唯母 不去。問曰。汝治耶。辨曰。日西當活辨意。
時疑日午問母。母曰。夜半。方知死生返晝 夜也。既至日西。能食而愈。猶見帔在床頭。及 辨能起。帔形漸滅而尚有光。七日乃盡。辨
遂持五戒。後數年。有人勸食猪肉。辨不得 已。食一臠。是夜夢。已化為羅剎。爪齒各長 數尺。捉生猪食之。既曉覺口腥唾出。而使
人視之。滿口中。盡是凝血。辨驚懼不敢食 肉。又數年。娶妻。妻逼之食食乃無驗。然 而辨自六年來。鼻常有大瘡洪爛然自不 能愈。或恐以破戒之故也
(臨昔與辨同直東宮。見其自說云爾) 。
[0795b27] 陳公太夫人豆盧氏。芮公寬之姊也。夫人信 福。誦金剛般若經。未盡卷。一紙許。久而不徹。 後一日昏時。苦頭痛。四體不安。夜臥愈甚。夫
人自念。儻死遂不得終經。欲起誦之。而堂 燭已滅。夫人因起。命婢燃燭。須臾婢還。厨中 無火。夫人命開門。於人家訪取之。又無火。
夫人深益歎恨。忽見庭中有燃火燭。上階來 入堂內。直至床前。去地三尺許。而無人執。光 明若晝。夫人驚喜。頭痛亦愈。即取經誦之。
有頃。家人鑽燧得火。燃燭入堂中。燭光即滅。 便以此夜。誦竟之。自此日誦五遍以為常。 後芮公將死。夫人往視。公謂夫人曰。吾姊以
誦經之福。壽百歲。好處生。夫人至今尚康。 年八十年矣。夫人自向臨嫂說之云爾。
[0795c12] 左監門校尉。憑翊李山龍。以武德中。暴病亡。 而心上不冷如掌許。家人未忍殯斂。至七日 而蘇。自說云。當死時。被鎖官收錄。至一官
曹。廳事甚宏然。其庭亦廣大。庭內有囚數千 人。或枷鎖。或杻械。皆北面立。滿庭中。吏將 山龍至廳事。一大官坐高床座。侍衛如王者。
山龍問吏。此何官。吏曰。是王也。山龍前至階 下。王問曰。汝生平作何福業。山龍對曰。鄉人 每設齋講。恒施物同之。王曰。汝身作何善業。
山龍曰。誦法華經兩卷。王曰。大善。可升階。 既升。廳上東北間。有一高座。如講座者。王指 坐。謂山龍曰。可升此座誦經。山龍奉命。至座
側。王即起立曰。請法師升座。山龍升座訖。王 乃向之而坐。山龍誦曰。妙法蓮華經序品第 一。王曰。請法師止。山龍下座。復立階下。顧
庭內。向囚已盡。無一人在者。謂山龍曰。君 誦經之福。非唯自利。乃令庭內眾囚。皆如 聞經獲免。豈不善哉。今放君還去。山龍拜辭。
行數十步。王復呼還。謂吏曰。可將此。歷觀 諸獄。吏即將山龍。東行百餘步。見一鐵城。甚 廣大。上有屋覆。其城傍。多有小窓。或大如小
盆。或如盂椀。見諸人男女從地飛入窓中。 即不復出。山龍怪問吏。吏曰。此是大獄。獄中 多有分隔。罪罰各異。此諸人者。各隨本業。赴
獄受罪耳。山龍聞之悲懼。稱南無佛。請吏 求出。至院門。見一大鑊大猛湯。傍有二人 坐睡。山龍問之。二人曰。我等罪報。入此鑊
湯。蒙賢者稱南無佛。故獄中罪人。皆得一日 休息。疲睡耳。山龍又稱南無佛。吏謂山龍曰。 官府數移改。今王放君去。君可白王請抄。若
不爾恐他官不知。復追錄君。山龍即謁王請 抄。王命紙書一行字。付吏曰。為取五道等署。 吏受命。將山龍更歷兩曹。各廳事侍衛。亦如
此。王之遣吏。皆取其官署。各書一行訖。付山 龍。龍持出至門。有三人。語山龍曰。王放君 去。可不少多乞遣我等。山龍未言。吏謂山龍
曰。王放君。不由彼。三人者。是前收錄君。使 人。一是繩主。當以赤繩縛君者。一是棒主。 擊君頭者。一是袋主。吸君氣者。見君得還。
故乞物耳。山龍惶懼。謝三人曰。愚不識公。請 至家備物。但不知於何處送之。三人曰。於水 邊若樹下。山龍許諾。辭吏。歸家。見正哭經營
殯具。山龍入至屍傍。即蘇。後日剪紙作錢帛。 并酒食。自送於水邊燒之。忽見三人來謝曰。 蒙君不失信。重相贈遺。媿荷。言畢不見山龍
自向總持寺主僧說之。轉向臨說之。云爾。
冥報記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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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文資訊】大正藏第 51 冊 No. 2082 冥報記
【版本記錄】CBETA 電子佛典 2016.06,完成日期:2016/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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